首页 |  特稿 |  视频 |  领导关怀 |  寄语感言 |  共襄盛会 |  芳华绽放 |  岁月如歌 |  创新工程 |  智库建设 |  智库联盟 |  高层论坛 |  高端访谈 |  文库名家 |  三类人才 |  朝花夕拾 |  春华秋实 |  网站首页
 
  您当前的位置: 首页专题专栏薪火承续 四秩芳华文库名家
追寻人类的来龙去脉
——韩民青研究员访谈
时间:2018-10-30    来源:《山东社科科学报道》2016年7月15日第19期    作者:黄晋鸿 王博     浏览量:
 

    编者按:古往今来,名家名著历来是科学繁荣、社会兴盛的重要标志。培育名家、多出名著,无疑是社会科学研究机构的重要任务。山东社会科学院成立30多年来,一批优秀科研人员潜心治学、穷经皓首,出版了一批学术名著,在国内外学术界产生了重要影响,这是具有长远历史价值的宝贵财富。本着尊重名家、传承学术,进一步促进学术繁荣和加强智库建设的要旨,山东社科院组织出版了《山东社会科学院文库》,首批《文库》(15部)已于2015年12月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发行。为进一步释放这些名著的学术价值和社会功能,特开设“《山东社会科学院文库》作者专访”,对“文库”作者进行学术访谈,以使他们的学术思想和治学体会得以广泛传播。

《山东社会科学院文库》(第一批)收录了韩民青研究员的《当代哲学人类学》(四卷本),这是他的代表性研究成果。为此,本报记者专访了韩民青研究员。

  记者:韩老师,祝贺您的《当代哲学人类学》(四卷本)纳入《山东社会科学院文库》出版。     

  韩民青:谢谢,《山东社会科学院文库》的出版的确是我院科研工作的一件大事,感谢院领导和各有关方面所作出的努力。

  记者:《当代哲学人类学》是一部四卷本的大部头著作,围绕人类的起源、人类的本质、人类的存在以及人类的发展甚至结局做了极其全面的研究和探讨。不知您是怎么决定撰写这么一部著作的?

  韩民青:这件事说起来话就长了。那还是20世纪60年代,在我的中学读书时期,一个令人困扰的问题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当我在书中了解到人类的起源——人类是从猿猴演变而来的之后,随即在脑海里跳出了一个与之相关的问题——人类的结局是什么,人类最终将向何处去?可是我翻遍了我所能寻找到的书籍,始终未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发现,尽管谈论人类前途的著述很多,但基本的结论却是大体相同的,这就是认为:人类最终只能走向灭亡。这种灭亡是无意义无价值的灭亡:或者伴随太阳系、地球的灭亡而灭亡,或者由人类自身造成的困境而灭亡。这样一来,人类虽然曾作为“万物之灵”而兴旺发达了一阵子,但到头来还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当时,我还是一个充满幻想、热血沸腾的中学生,对于这样一个人类结局是难以从心理上接受的。事实表明,人类结局问题始终未有进入科学思考的视野。幼稚而又沸腾的年轻心灵使我长期不能安定下来,自己一直在想:如果人类最终一定要走上毫无意义的灭亡之路,那么今天轰轰烈烈的伟大事业又有何价值呢?人们又何必去努力拼搏呢?我不愿接受这样一种关于人类结局的悲观观点,我深信人类不是大自然或上帝的偶然杰作和无谓牺牲品,人类肯定有着伟大的作用和使命。于是,我决定以自己的艰苦工作去探索出一条新路,一条人类的光明之路。

  在随后的岁月里,我慢慢意识到,人类的结局问题不是一个普通的问题。解决这个问题需要具备历史的条件,需要等待历史的机遇。即使不考虑历史的原因,也需要进行全方位的知识探索,不仅需要哲学思考还需要科学思考,不仅需要社会科学知识也需要自然科学知识,显然这是我难以胜任的。此外,眼下的人们对“世界的意义”“人类的意义”之类的终极关怀问题似乎很淡漠,自然人们对人类结局问题也不会有多大兴趣,缺乏必要的社会氛围越发增添了对人类结局问题研究的难度。但我既然热爱对这个问题的探索,我就不顾及别人对此的评说了——至今我已一意孤行地思考和探索了40多年。为此,我已经发表了300多篇论文和20余部著作,从广泛的意义上讲,我的所有研究和著述都是为了探索人类结局问题的,这正如我在《当代哲学人类学》(四卷本)一书的扉页上所写的:“探寻人类的来龙去脉是我的人生主题”。

  为了彻底弄清人类结局问题,我一直试图形成一个完整的人类观,即形成关于人类来龙去脉的系统理论。到20世纪末出版《当代哲学人类学》(四卷本)时,我已经形成了一个比较完整的人类观理论。

  记者:《当代哲学人类学》洋洋洒洒四大卷,包含了丰富的理论创新,能否简单概括一下您所提出的人类观理论。

  韩民青:简单讲,这个人类观理论主要包括如下四个方面的内容。

  一是对人类的起源做了进一步探索,主要是从物质形态进化的基本法则上分析了人类诞生的历史必然性,并具体剖析了古猿变人的内在原因和过程。我认为,古猿之所以向人转变而不是向别的动物转变,这是由古猿进化中所形成的特殊矛盾决定的,这个矛盾即是:古猿机能发展的高度能动性与肉体结构的局限性的矛盾。正是这个矛盾堵死了古猿纯肉体变化的道路而开拓了向“肉体+工具”新结构转变的道路,“肉体+工具”即是人的物质结构。由此看来,从机能上讲是劳动创造了人,若从结构上讲,就是工具的出现创造了人。

  二是对人类的存在状态进行了系统研究。我认为,任何一类物质形态都是个体与群体的统一,人类也不例外。人类的个体是个人,人类的群体是社会,人类即是个人与社会的统一。个人是社会的,社会也是个人的。人类的组合是不断变化的,由个人到家庭、职业团体、社区、国家、国际,形成了大小不同层次的组合,人类的众多问题都发生于个人与各种不同组合之间。研究人类,必须把个人研究清楚,也必须把各种人类组合研究透彻,从而才能从根本上把握人类存在与活动的机制。在对人类存在形态的研究上,我还提出“人=动物+文化”的观点。我认为,人类不再属于动物,而是比动物更高级的物质形态,文化是其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

  三是对人类的进化做出了新的探索。以往对人类的发展主要是从社会发展的角度进行的,这不免失之于偏。我的探索,从人类与自然及其相互关系、个人与社会及其相互关系、人与文化及其相互关系这三个层面进行,寻找出人类进化的机制。对人类演变历史的探索,则运用多元化方法,从多角度来进行。从人的变化角度讲,有肉体变化为主阶段、工具变化为主阶段,还有肉体与工具一体化阶段。从人类组合角度讲,有散在时代、群体时代,还有整体化时代。从文化的变化角度讲,有宗教文化阶段、科学文化阶段,还有艺术文化阶段。人类的变化是多元的,有进化、特化,也有分化和退化。从总的角度看,应时刻记住人类是一种物质形态,它会走向新的更高级方向,这是决定人类变化的根本因素。

  四是对人类的结局做出了初步探索。我的研究工作最初就是试图为弄明白人类结局是怎么一回事开始的,我研究人类的最重要目的也在这里。在对物质进化有了一定认识的基础上,我开始探求人类的起源、存在和发展,这就为最终探索人类的结局扫清了道路。关于人类的结局,人们并不是没有什么看法,问题只在于这些认识均尚未达到理论思维的水平,没有形成哪怕是初步的理论体系。根据我的研究表明,人类的最终趋势将是:人类与自然的一体化、人类与文化的一体化、意识与物质的一体化、个体与群体的一体化。简言之,人类不再转变为某一种有限的存在物,而是通过改造与创造的工作,使旧世界伴随自身而转变为一个全新的世界。说明白点,取代人类的将是一个新的世界。显然,这还是一个模糊的哲学结论。

  记者:从您所研究的热点演变看,进入21世纪后您似乎格外重视宇宙观和发展观的研究。

  韩民青:是这样的。当我在20世纪90年代写作《当代哲学人类学》(四卷本)一书时,我逐渐发现,人类结局问题并不是一个孤立的问题,人类的历史作用和地位应该和宇宙的结构与演进密切地联系在一起。所以,从20世纪末特别是21世纪初以来,我格外关注宇宙问题,包括宇宙的结构和演进问题,专门撰写和发表了一批有关现代宇宙观研究的文章。在这段研究工作中,我以大量的科学事实为依据,尝试提出了宇宙层次和元宇宙的概念亦即多元立体宇宙理论。这个理论认为:宇宙是分层次的,我们所在的宇宙层次是本宇宙,它的基本形态是能量、质量和四维时空;在本宇宙的背后有一个元宇宙层次,它是本宇宙的背景宇宙,也是较低级的宇宙层次,元宇宙连能量和四维时空的形态都尚不具备;本宇宙还会继续向前演进,进入超本宇宙的层次和形态;另外,我们的本宇宙不是第一代本宇宙,而是经历了多代演进而形成的。

  同时,我把人类的来龙去脉问题和宇宙的结构和演进问题结合起来研究,推进了我原本关于人类结局、人类的历史作用和地位的认识。我得到的新结论是:人类是本宇宙物质进化的最高果实,以人类为中介,本宇宙会实现向新宇宙的转变(或者是新一代的本宇宙,或者是更高级的超本宇宙)。这样,我就得到了一个新的人类定义:人类是旧宇宙的果实和新宇宙的种子。显然,这是一个崭新的人类观,是一个和宇宙观结合起来的更深刻更具体的人类观。当然,在这个人类观中,宇宙观也得到了新的理解和深化,形成了新人择原理和人学宇宙观。

  在深入探索宇宙观和人类观的过程中,我重新审视了人类文明的演进历史和规律。我清晰地发现:大自然是沿着物理物质——化学物质——生命物质——人类的顺序由低到高不断进化的,形成了大自然的四大阶段和自然物质的四大形态;而人类文明则是逆方向地沿着生命物质——化学物质——物理物质的顺序由浅入深地不断推进的,从而确定了人类文明的演进方向和线索,即生物文明——化学文明——物理文明;每种文明又分为低级和高级两个阶段,低级阶段是采集利用该种天然物质建立的,高级阶段则是人工创造该种物质,所以,人类文明的三大阶段又可分为六小阶段,即天然生物文明和人工生物文明——天然化学文明和人工化学文明——天然物理文明和人工物理文明,当人类深入到能够创造能量、时间和空间的层次时,也就可以创造新的宇宙了——完成它作为新宇宙种子的使命。

  最近几年,我集中精力研究新工业革命和中国新工业化发展战略问题。我认识到,我国经济发展的两难困境是:一方面,我们需要长期的中高速增长以便在2050年如期实现现代化,这样的发展就不能过早过度地依赖“去工业化”的服务业为主导的经济体制,而必须依赖快速的工业化发展;另一方面,我国的工业化发展遇到了资源匮乏、环境污染、市场饱和的工业化拐点,又不可能再继续依赖快速的工业化发展来实现现代化。我国经济发展面临的这个两难困境表明,我们不能再简单地遵循“配第-克拉克定理”讲述的一、二、三次产业升级的顺序去寻求我国的经济发展,而是需要另辟蹊径、开拓创新,根据我国和世界经济发展的新形势新趋势寻找到我国经济现代化发展的新动力新路径。

  记者:今天我们从《当代哲学人类学》(四卷本)的撰写和出版谈到了您长期致力的的研究工作,您不懈探索的治学精神令人感佩,我们为山东社科院能够产生这样的学者感到由衷的骄傲。

  韩民青:迄今为止,我在人类结局问题或者说人类来龙去脉问题的探索道路上已经走过了40多个年头,可以说已经倾注了我毕生的心血。我自认为,我已经为人类结局问题提供了一个理论思维的成果。不论这个成果多么稚嫩,也不论今后人们的研究是否能否定它,它都为人们继续探讨人类结局问题奠定了一个理论基础。人类结局问题是一个回答人类历史地位和作用的重要问题。我自信,我所提出的“人类是宇宙的果实和种子”的论断将告诫和鼓励人们勇往直前!

  我感到欣慰,40多年前中学时代的一个科学难题指引我度过了很有意义的一生。我也感到庆幸,正是我所处的伟大时代给我思考这个科学难题提供了必需的条件。

 

 

韩民青学术简介

 

  韩民青,1952年4月生于山东青岛,曾任山东社会科学院副院长、新工业化研究中心主任、二级研究员。长期从事宇宙观、人类观、现代社会发展理论研究,先后出版《物质形态进化初探》《人类的结局》《唯物论的现代探索》《当代哲学系统观》《现代思维方法学》《意识论》《人类论》《文化论》《文化的历程》(三卷本)、《存在的进化》《现实:人的世界》《物质进化论的人本哲学》《当代哲学人类学》(四卷本)、《从宇宙观、人类观到发展观》《2050:中国展望》《2100:全球抉择》《中国崛起是一场大革命》《新工业论》《人类的来龙去脉》《宇宙的DNA 》等专著,发表论文300多篇。获得山东省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一等奖5项。1988年被评为首批山东省专业技术拔尖人才,1989年被授予全国先进工作者(全国劳动模范)称号,1992年获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2003年被评为首批山东省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

 

地址:济南市舜耕路56号 邮编:250002 电话:0531-82704698
山东社会科学院版权所有,未经书面授权禁止使用
Copyright©2011-2015 by sdass.net.cn. all rights reserved